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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府兵直挺挺地倒下去。狂素头上的血顺着鬓角流下来,已经几乎没什么意识。
群青推开他,向陆华亭看了看。调开了狂素,陆华亭被摔在折倒的摊位里,对方手中凶光一闪,露出一把银亮的短刀,刀尖朝下,陆华亭只能拿手握住刀刃,两相抗衡。
打斗之中,人不能倒。倒了便离死不远了。
群青眼前白茫茫的一片,耳边似乎有许多声音。她试图冷静地权衡,但远处的局势已然失控。
这群黑衣的府兵,比那市井泼皮还要凶神恶煞,打砸掀翻了数个摊位,仿佛没看见那几个摊主滚在了地上,不住地央求。
群青颈上青筋浮起,嘴唇抿了又抿,忽地放声:“吹骨哨!”
她的声音凄厉,传得极远。回应她的是更为尖利的哨声,一声,声声。
那代买点心的孩子,还有一些妇人,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骨哨,放在唇边吹响。
那哨声如哀鸣,像道道穿云箭,划破天穹。
府兵们不知发生何事,有些慌乱地停下,看向四周。
随后,他们发现那些先前逆来顺受的百姓,好像一瞬间变了个模样:
二楼百姓怒视他们的一双双眼,冷得像冰凌一般,那菱心记的老板娘,铁青着脸,将一桶水从二楼朝着他们泼下来,水龙倾泻,四面鼓声咚咚地响起来。
原来西市二楼的每个折角栏杆处,都放置一面牛皮鼓,鼓声由近及远,就像传递讯息一般。
那些人显然未曾料想到这阵仗,面面相觑,不免神色紧张,聚成一个小圈。
随后,自四面的楼上、两端的官道,陆续跑下来了无数男丁,有的是伙计,有的是食客,有人持着衣杆,有人举着拖把,个个眼带仇恨。
领头的是个白须老者,他怒目而视,高声道:“圣人去岁颁布了新律,长安城内,官不扰民。这才一年,燕王又想做什么?当年,叫我们开门迎降,我们开了,燕王的人马还是践踏了两坊的百姓。是燕王先失信于民,莫怪百姓奋起相抗!”
便是自那时起,内城自发相约,让妇孺佩戴骨哨,以骨哨为号,如若再有类似的事情,便要联合起来反抗。
“老丈,我们、我们只是肃清内务,并未想伤人……”那领头的黑衣人显然并不知其中门道,被四面百姓的怒容震慑住,脸上有几分慌乱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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