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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这墙头马上看对了眼儿,夜开门窗,与本地浪荡汉私会的事情也是频有发生。
这些个遮掩在夜幕下的风吹草动,可难逃巷子里众位长舌婆子们的眼儿。白日里闲聚一处,穿针引线间,便互通有无,说说自家隔壁宅院里传来的家长里短,暧昧私情。
日子久了,婆子们的老眼愈加刁钻,看人且准着呢!
而今日新来的美妇人,说不得是什么来路。看那样子,也是生事的根子,招惹汉子的祸水。且只看,灵泉镇里哪个浪荡公子能叩开这北街青瓦宅子的后门……
一时间,这些本地户的婆娘们,又开始长吁短叹,声讨外来的商贾家眷带坏了北街的风气,又纷纷标榜起自家的贞洁,纷纷庆幸自己的男人当初慧眼识人,娶得贤妻如己,一时间是聊得热火朝天。
不提街坊门前的饶舌妇人们,再看这新修的青瓦宅院内,那美妇人迈入宅门后,就一直迟疑得眉头紧锁。
这宅院似乎只有外墙和斑驳的大门没有修缮,待入了院子里,却是小池花圃,檀木家私,样样精致。
柳眠棠忍不住又抬头打量了一遭这栋独门小院的青瓦屋宅,微微蹙眉,迟疑道:“官人不是生意上亏空不少,不得已才搬离京城的吗?怎么又在这里买了这么好的屋宅,他……”
还没等眠棠把话说完,立在一旁的黑脸婆子就略显生硬地打断了她的话啊:“东家乃几代富户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这么小的屋宅还是买得起的。夫人您多虑了。”
眠棠没有说话,只是用纤细的长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拄着的手杖。
这个李妈妈同自己呛话已经有多次了,她不知道自己生病前是如何掌家的,可总觉得自己似乎容不得这个。
不过一场大病,不光是掏虚了她的身体,还将她的脑子里的记忆烧得七七八八。
许多的事情,她都记得不够周全了。只记得自己叫柳眠棠,是沛山昔日望族柳家的小女儿,十岁丧母,有个年长她五岁的哥哥。因为柳家几代挥霍,钱银空虚,父亲便给她定了门赚钱的亲事,远嫁京师的商贾崔家,得了一笔天价的彩礼。
犹记得她当初出嫁时,是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,只觉得自己是被父亲卖了一般。
如今远是远了,可嫁人后的事情,却怎么也记不起来,那段记忆如同被裹着层层绵密的厚茧,不知藏在哪处去了。
幸而她的夫君性子还好,并没有因为她初醒来时的惊恐发作而厌弃她,而是请了郎中诊治,名贵山参药材也没有间断过,舍了大半家财,总算是在鬼门关前,将她这条残命扯救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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