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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帝回答是凌步虚,并解释说这是因为他统帅西南大营。
最令紫川秀不安的是圣旨中最后一句话:“本旨一式两份,由加纳总督负责传达并执行,抄送西南大营。”也就是说,凌步虚也将接到一份同样的圣旨?在接到魔神皇的命令后,他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?
“告诉我,罗斯派谁去西南大营传令?走的是哪条路?”
“远东狗,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情报!你看错人了!光明王,不是所有的神族都象这条狗这么没种的,今天,让你见识下真正的王国将军!”
“王国将军吗?失敬了。”紫川秀笑笑,就在笑容在脸上绽开的那一瞬间,他的出手迅疾如电,刀光一闪,鲜血飞溅,魔族将军已人头落地,面上却仍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,象是在惊讶:“好快的刀!”
面无表情地看着滚落尘埃的头颅,紫川秀发了好一阵呆,慢吞吞地说:“找根竹竿,把这个脑袋挂到城头上给攻城的魔族军看看。”
紫川秀把收拾战场的任务交给鲁帝,带着卫队回到了城头。城下,魔族的攻势已经停止了,大军开始撤退。滚滚尘土中,一路路的兵马相互交替掩护着,潮水般后退。那海一般的盔甲和旗帜逐渐远去。各处的守军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,人人如释重负。
东城头的指挥官德昆向紫川秀报告:“殿下,真是奇怪了!照您的吩咐,俺们把那个头颅往城上一挂,魔族崽子那边立即就骚动起来了,然后,他们很快就撤了!”
紫川秀笑笑,没有答话。罗斯不是笨蛋,看到加朗的人头,他立即就明白里应外合的计划失败了,这时候再继续进攻已经毫无意义了,他当然得撤。
从东城头出发,沿着椭圆形的城墙防御,紫川秀巡视了东、南、北三个城门和各处重点地段。各处都是伤亡惨重,阵地上呈现一副极凄惨、残酷的景象。在那箭台,城垛,台阶,木制的栏杆上,城壁的缺口,凡是目光所及,处处躺着联军士兵与魔族的尸体,光是他看到的数目就上千了。士兵们象是铺在城道上的石板似的,个挨个躺在地上。许多死者都是纠缠在一起的,一直到死,他们还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、用牙齿咬、扯头发、抠眼睛、捅刀子,同归于尽。几个秀字营士兵倒在木栏杆上,像在观察着城下的敌人,尸体都不知中了多少箭,给射得稀烂简直不成人样了,还是斜斜地挂在那木制的栏杆上,尸体呈现千奇百怪的姿势。到处是触鼻的血腥,窒息得人都喘不过气来。
稀稀落落几个人围着一面旗,就标志着一个中队的防地,某些部队只剩了指挥官和一个军号手;防守南城门地段的秀字营分队只剩下八十五个人,而三个钟头前,他们还有五百多人。在另外一处,在魔族兵强打出来的城墙缺口处,三百多名秀字营战士布成人墙,阻挡一万魔族步兵近一个钟头,直到城墙被修复,阻击的人类战士全部在那送了命。秀字营二队的指挥官杜克战死,他被魔族刺枪手捅了五个大窟窿,血肉模糊。出身布卢村的半兽人头领德明战死,身中百箭。北城门曾一度失守,后又被夺回,守卫此地的所有军官都战死了。第六团和第七团都被打残了,秀字营一队和二队几乎全灭。
紫川秀巡视各处,心旌动摇。自从秀字营建立以来,还不曾有过这么惨重的伤亡。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:这是自己的菁华部队,是那些最忠诚于自己的勇敢战士,如今伏尸处处,伤亡怠尽。这都是联军创建之初就跟随自己的子弟兵,是整个远东联军的菁华。自己曾经许诺给他们荣华富贵,许诺给他们自由和独立,但最后,带给他们的却只有死亡。
站在城头眺望远方,江山如画,残阳如血。城郊外一片铺天盖地的魔族尸骸,血水将整个土地都浸泡得发软了,断枪残旗,夕阳下,大群的乌鸦兴奋地上下飞舞,刺耳的鼓噪不绝于耳。
紫川秀十分迷茫,一将功成万骨枯。争霸天下的道路是如此艰辛,要达到远东的解放,还要经历多少场这样的苦战?远东人为了自己故土的解放,自己却究竟是为了什么呢?
七八二年六月二十六日,魔族王国的第九军团对特兰要塞发动了进攻——规模巨大却成效不大,勇敢的魔族将士用尸首填平了特兰要塞前纵深的护城河。在中午约十二点的时候,魔族司令罗斯公爵下令停止进攻。其实大半的作战部队早就自行撤了下来,军官们辩解说:“单凭血肉之躯和勇气是无法对付二十米高的城墙的。”而第一线的魔族士兵说得更是一针见血:“干!那根本是送死!”
哪怕执法队用刀子砍、用鞭子抽他们也不肯再向前冲了,有些部队甚至对督战部队动起手来。
罗斯公爵为此大伤脑筋。远东叛军来得太快了!前一天还得到报告说叛军在几百里外,一夜之间他们就迅雷不及掩耳地夺取了特兰,如此骇人的神出鬼没,如此顽强的抵抗,自己实在低估了那个自称光明王的叛军首领!
事实已经非常明显地摆在面前了:想拿下特兰要塞,必须要先摧毁那坚固得可怕的城墙,这需要大量的投石车、冲击车,需要能压制城头的弩箭塔、需要搭起高台、挖掘壕沟来贴近城墙,而装备要从国内运来,或者就地制造,都需要时间。但自己立下了军令状,要在一个月之内把鲁帝带到神皇面前,从时间上看,无论如何是来不及了!
烈日炎炎,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暴晒,指挥帐里热得跟蒸笼似的,而罗斯感觉自己就象那蒸笼里的虾子。他在营帐中快步地走来走去,眉心的皱纹深深地叠起。他痛骂着自己的愚蠢,竟然接下了这么棘手的任务!
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,而神皇的笑容比那阳光更明媚,他抚摩那只最心爱的纯黑猎鹰,谈笑风生。自己起初还有点拘谨,但后来就完全放松下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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