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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照料胤禑起居的同时,青禾从未停止对他身体状况的观察和记录。
没有纸笔,她便盯上了糊窗的高丽纸。那纸坚韧厚实,微微泛黄。
她依旧用烧焦的柳枝做炭笔,在窗纸不起眼的角落里,用极小的字迹记录:
“腊月初七:咳减,痰稀白,寅时盗汗甚,褥浸湿一小片。疑阴虚不固。改方:撤药中肉桂,增沙参、麦冬。另,炖鹌鹑汤时加浮小麦一撮。”
她不敢写任何心、肺、脉等字眼,只记录客观症状和食材调整。
转眼,腊月二十三,小年到了。
紫禁城仿佛一夜之间被点燃了。各宫各院都忙碌起来,扫尘、祭灶。
鲜艳的大红绸布开始悬挂在宫门上与廊柱间。
太监宫女们抱着红纸窗花和灯笼在宫道上穿梭,脸上开始挂上喜气。
空气里弥漫着新蒸的饽饽甜香和焚烧松枝的清新气味,冲淡了往日的药味和沉郁。
唯独翊坤宫的西偏殿依旧是一片格格不入的素净。
门楣上没有红绸,窗棂上未贴窗花,廊下也无灯笼。
殿内,依旧是素色的帷幔,冷清的炭盆,浓重的药味。
胤禑的病体虽有好转,但离康复还远。其母因刚失去小儿子,也无心操办,只吩咐一切从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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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角落仿佛被遗忘在了新年的热闹之外,沉静地停留在那个悲伤的秋天。
腊月二十五这天,太医院的张太医照例来请脉。
张太医年近六旬,是太医院的老人,医术尚可,但为人古板,最重规矩。
他捻着花白的胡须给胤禑切了脉,又仔细询问了饮食起居。
翠喜在一旁谨慎地答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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