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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殿中响起另一声音,陈述皇帝之过,从居丧不哀,到秽乱先帝后宫,再到目无法纪,胡乱封官封爵,将劝谏的大臣下狱等,共大罪十七条,小罪百条。
刘藻正在想宣示皇帝之罪的大臣会是何人,女官轻声道:“这是太后的父亲,车骑将军梁集。”
刘藻点了下头,她还想问这些罪过,是否属实,但眼下并非问这个的时候。正殿中的动静不绝,刘贺动了怒:“朕何曾如此荒唐,分明是丞相……”
他在怒斥谢漪。
刘藻将他的话听入耳中,却听出一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来。
只是不论皇帝如何怒斥,已然无用。
外头的大臣请出了皇太后,有丞相带头,联名上表,奏请废黜昌邑王。
紧接着,便是又一陌生的女音,那声音沉沉的,道了一句:“可。”
刘贺气得大叫:“这等大事,何以大将军不在?召大将军来,重新议过!”
梁集道:“皇太后已下诏废黜,您已非天子,朝廷大事,哪里是您能过问的!”
刘贺没有说话,刘藻以为他被吓到了,听紧接而来的咆哮声,方知他是被气的说不出话。
“朕不能过问?难道大汉的皇帝,仅凭皇太后的一道诏书便可决定是废是立?”刘贺冷笑一声,“你们要立谁?是不是立那藏在长乐宫多日的卫太子之女?”
梁集提高了声音:“此非昌邑王所能过问!”
刘藻听出,那话中还有被戳破的羞恼。她忽觉怪异,为何谢相会容昌邑王在殿中大吵大嚷?梁集是太后的父亲,官居车骑将军,为何与昌邑王理论,而非令人直接拿下?
她虽年少,不知政事,却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,昌邑王已失去帝位,与常人无异,大臣们一声令下,便可将他拿下。
她刚一想完,便听殿中,梁集道:“请昌邑王下殿!”这便是令人将刘贺拿下了。
但紧接而来,却是谢漪的声音:“昌邑王有何不满,说来便是。”
这是在纵容昌邑王大闹。刘藻又不明白,谢相为何要纵容昌邑王。她望向女官,只见女官双眉锁得紧紧的,也甚疑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