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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诗河闻言,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。她不喜读书,在京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。可显然太后对这诗书礼教之事,很是在意。
“回太后娘娘,”温绮罗恭敬地答道,“臣女只是略懂皮毛,不敢当‘精通’二字。”
“你这孩子,倒是谦虚。”太后笑道,忽然兴起,“哀家这里有一副残缺的古画,不知你可否帮哀家补全?”
说罢,太后就示意掌事嬷嬷取来一幅残破的古画,“这是当年哀家晋为妃位时,先帝御赐的贺礼,也算是伴随了哀家这些年。可惜常年在库房,遭了这虫蛀鼠咬,有了残缺,着实可惜。”
画卷缓缓展开,是一幅气势磅礴的江山社稷图,只是如今山河破碎,墨迹斑驳,令人惋惜。温诗河掩唇惊叹,只觉得可惜了这幅绝世佳作。
而温绮罗的目光却定格在画卷上,久久不语。上一世,她也曾见过这幅画,只是那时它完好无损,悬挂在太后的寝宫之中。而如今,这幅画的残缺,却像极了大夙即将面临的风雨飘摇,岌岌可危。
太后见温绮罗看得出神,便问道:“可看出些什么?”
温绮罗心中一凛,太后此举,分明是在试探自己。修补古画,并非易事,稍有不慎,便会弄巧成拙,反而毁了这幅画。可若是不接,又显得自己推脱敷衍,落人口实。
她敛起思绪,上前一步,细细端详着画卷上的残破之处,轻声道,“回太后,这画虽残破,却更添了几分沧桑之感,仿佛在诉说着这江山的兴衰荣辱。”
电光火石之间,温绮罗心中已有了计较。“臣女才疏学浅,不敢妄言修补,只怕会玷污了这幅佳作。不过画与人之间,有相同,也有不同。画师作画时的心境,绮罗难能效仿,而绮罗生于盛世,抬眸所见,皆是锦绣山河。故此,这画龙点睛是难,可若娘娘不弃,绮罗愿尽绵薄之力。”
太后见她不卑不亢,心中更是满意,便命人取来笔墨颜料,供温绮罗使用。
温绮罗提起笔,蘸饱墨汁,开始在残破的画卷上小心翼翼地描摹起来。这幅画,她曾在前世见过,是前朝一位名家的真迹。而缺失的部分,她依稀记得是一株梅花。
她的手法娴熟,落笔精准,一笔一划都充满了灵气。在缺失处,细细勾勒出一株傲雪凌霜的梅花。笔锋流畅,一气呵成,仿佛这株梅花,原本就生长在那里。
温诗河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,生怕温绮罗一个失手,毁了这幅画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温绮罗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当最后一笔笔终于在画卷上停住,梅花顿时跃然纸上,隐隐自成一幅风骨凛然的锦绣画卷。
那枝干遒劲有力,疏影横斜间,自有生机流动;一朵朵梅花寒韵卓然,虽处于画卷最得力却最显眼的缺损处,却仿佛早便生于此间,与偌大的山川图景融为一体,无丝毫违和之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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